所有人都被校长的发言给激怒了，特别是脾气火爆的男生，一个个像是公牛一样咆哮着，几乎想要冲到校长室去把校长撕裂。
就在场面趋向于混乱的那一刻，一个穿着红色休闲服的女老师走进教室，愤怒地在讲台桌上一拍。
“嘭！！”
巨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教室，讲台桌上的粉笔灰就好像撒哈拉沙漠的沙尘暴一样弥漫开来，前排几个学生被呛得要命，一直咳个不停。
所有学生都被镇住了！
小言咽了一口唾沫，惊讶地看着这个女老师。
“真是太强悍了！这是何等的威风凛凛！”
她看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，光洁的额头和高高挽起的发髻，都证明她是一个大姐大，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女汉子！
“你们这些小混蛋还想造反哈？”
她冰冷的视线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全场，底下的学生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死得不能再死，顿时整个教室鸦雀无声。
沉静片刻之后，她捏了捏鼻梁，有点不耐烦地说着：“不过秃头佬这番话也让我很是发火啊！如果不是舍不得离开这学校，老娘第一个冲上去干他！”
小言顿时在心里感叹这个老师的强大，居然敢把校长称为秃头佬。
学生们听了以后非常开心，立刻鼓掌、欢呼、吹哨，叫着：“兰姐我爱你！”
小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整齐口号吓了一跳，不知所措地打量着，发现很多人都在喊这个口号。这是什么情况？
“这个老师就是兰姐呢！”一旁的齐肩短发女生跟小言说着。
原来她就是所谓的兰姐？小言抬头看了看她，发现她正爽朗地笑着：“爱我就免啦！长大后再跟我说吧！当然前提是我还没嫁人才行，哈哈哈！”
这时小言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旁边这位女生的名字，于是转头问她：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？”
“雨萱。”她简洁地回答，似乎是个不太愿意说话的人。
兰姐看了看手表，就酷酷地说了句：“follow_me！”
男生们激昂地回应，“Yes_my_master！”随后一个个站起来离开了位子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小言完全是一头雾水。
雨萱也站了起来，走出位子之前低声说了句：“走吧，难不成你想在教室里上体育课吗？”
“啊？体育课？”
原来兰姐是教体育的，难怪这么强悍。不过，体育教师这么讨学生喜欢还真是少见。
小言也站起来跟了过去。
————
由于是乡下，青山中学的设施比较简陋，并没有塑胶跑道，仅仅是落后的煤渣跑道而已，不过这并不影响学生们上体育课的热情，一个个都热情洋溢、热火朝天。
“为了表现你们对我的爱，就先跑五圈吧！如果有什么缘故不能运动的，请举起手，兰姐我很温柔的！”兰姐哈哈大笑对学生说道。
这时小言和李雷都举起了手，兰姐稍稍愣了一下，随后走近小言看了看，低声说着：“生面孔呢？是谁整容整得我认不出来了？”
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吗？还有，难道你就不能想到正常一点的原因吗？为什么一定是整容……
“我是新来的，”小言低声回答：“因为有哮喘，所以不能跑步。”
“哮喘啊！”兰姐思考了一下，就指着一片草坪对他说：“你就坐远一点休息吧！他们热情太过可能会导致沙尘暴。”
“好的……”
这位老师真是个怪人，不过虽然无厘头却不会让人讨厌，难怪学生们都喜欢她。
小言走到草坪上坐了下来，看着在跑步的他们，心里感叹：兰姐真是一个好老师，她是在前头带着学生跑步，不像有些老师叫学生拼命跑，自己坐在树下摇摇扇子。
李雷走了过来，坐在他旁边，“你觉得这个老师怎么样？”
小言发自内心说了句：“很不错的老师。”
“她是这个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老师，也是压力最大老师。”
小言疑惑地问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课程表上体育课一直在减少，其实是校长刻意这么做的，甚至他曾经一度想取消体育课，说这种学不到知识的课程毫无用处。”
对于这个校长，小言实在是有点生气：“现在教育局规定，学校必须每天给学生安排一个小时的体育活动，违反的校长将被追究责任吧？”
李雷微微一笑，“哪个校长没点后台呢？”
小言虽然对这些不太了解，但情理上多多少少还是懂一点的，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，里面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黑暗。
“结果校长通知取消体育课的时候，”李雷的眼睛看着正在跑步的那群学生，回忆着说：“学生们爆发了，一百多个学生联名上书抗议校长的决定，而且还以罢课威胁。”
小言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，这里的学生很勇敢，让他打心底佩服。如果换成别的学校，他们敢不敢这样做呢？
李雷看着兰姐微微一笑，“不要误会了，他们想要留住的不是体育课，而是兰姐。有没有体育课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，但是兰姐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。一百多个学生齐声喊着‘兰姐我爱你！’的场面你肯定没有见过吧？”
原来如此，那句口号就是这么来的吗？小言轻轻地笑了一声，没有回答。一个老师能够让学生为她做到这些，说明学生们已经认可了她，而且是喜欢的不得了，兰姐她自己也觉得很幸福吧？因此才会说出舍不得离开这所学校的话。
“不过……”李雷看着一边跑步一边打闹的学生，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感伤：“等到这一届的学生过去之后，校长又会把体育课取消掉吧……”
原来这家伙也是有人情味的，小言默默地看着李雷，低声对他说：“但是兰姐并不失落呢，曾经有那么多学生为了她与校长作对，恐怕中国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幸福的教师了吧？”
看着跑道上追逐的那群身影，很显然他们都很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间。
————
原本沁人心弦的气氛却因着一句话打破了，“你的手……”
小言原本不想在兰姐的课上问他任何关于死神的事，但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，他已经问了出来。
李雷侧脸看着他，刚刚还是面带微笑的他此时眼中却宛若死水。他挽起了袖子，露出包着绷带像是木乃伊一样的手臂。
“你是问这个吗？”他的语气冰冷，完全没有一点感情，就像中邪了一样。
既然已经问了出来，他也已经回答，小言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。此时他甚至希望李雷能够反常的不说下去，但是很显然不可能。
“看来你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呢，谁告诉你的？算了，你不想说也没关系。”
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，漠然说着：“这也算是死神给我的一个警告吧！”
他还在继续说着，小言一言不发地听他说话，渐渐地吃惊的表情无以复加，因为他说的事情让任何人都无法置信，不，根本已经是天方夜谭了！
那是刘健上吊之后没过几天，也就是学校里各种传闻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。
李雷作为科学课代表，每次将科学作业收上去，都要送到艾因老师的办公室里让老师批改，那次也同样。
他端着厚厚的一叠作业来到职员楼，就在昏暗的楼道里朝着办公室走去。非常巧合，快要接近办公室的时候艾因老师刚好打开门走了出来，原本艾因老师应该会笑着打招呼，可是那一次，当艾因老师看到李雷的时候……
不，应该说是看到李雷身后那个东西的时候，艾因老师就惊慌地叫了起来。
“小心！”
李雷刚开始不明所以，可是当他回过头的那一刻几乎吓得窒息，因为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毫不留情地挥了过来。他本能地迅速扑倒在地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跌断了手臂。
就算是这样，艾因老师还以为这是恶作剧，拿着镰刀的死神肯定是哪个调皮的家伙化妆而成的，他刚想问对方是谁的时候……
死神走了，就在李雷和艾因老师眼前，毫无阻隔地穿过墙壁消失了。
“那时我才明白，并不是谁装神弄鬼虚构了一个死神，这家伙……是真实存在的！”
当李雷说完这些，小言已经完全失神了，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过来。
原本他脑海里已经稍微有点雏形的线索框架，此时被硬生生地折断、撕碎，碾成了粉末。
之前艾因老师也说过，他是因为看到了死神，所以才相信的，他和雷两个人都亲眼目睹了……
怎么回事？怎么回事？
小言的脑海里一片混乱，我是在和一个恶魔较量吗？怎么可能会赢……赢不了的！
忽然间他的眼睛开始昏花，呼吸变得紊乱，整个世界都拼命地旋转着，紧接脑袋一晃，就失去了知觉，接下来发生什么他就完全一无所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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